裘盛戎在京剧净行的地位和影响,有点像生行的谭鑫培。
谭鑫培同时的汪桂芬和孙菊仙,实大声宏,而行腔少曲折。谭则多创新腔,委婉动听,足以传情,遂赢得观众,于是学之者众,蔚为大“派”。
裘盛戎对净行的突出贡献,就是他把比较粗线条的花脸唱“细”了,也可以说是多创新腔,委婉动听,足以传情,使观众着了迷。他逝世后学之者众,竟出现了十净九裘甚至无净不裘的盛况,和观众之念念不忘裘腔很有关系。
裘派传人首数方荣翔。方的嗓子比裘窄,又没有裘的沙音,但他学裘可以说深入堂奥,掌握了裘盛戎行腔吐字的劲头,学到了裘派演唱的门径或说诀窍,所以一张嘴就是裘味。到后来且已有了发展,有的地方比裘还细。只是还未发展到再成一派,如余叔岩之于谭鑫培,方就逝世了。方以后的学裘者,似尚无人到此水平,大都尚在学裘像裘阶段,未到达进而有所发展阶段。
于是,在有的晚会节目中,出现了满台唱包公的场面。而且十有八九是唱“包龙图打座在开封府”那一段。按裘的代表作不只是包公戏,包公戏也不只是《铡美案》,《铡美案》的唱也不只是“包龙图打座在开封府”那一段,这样“一窝风”地唱,反而使观众腻烦了。
在学裘像裘阶段,类似初学老谭先求其像老谭。迨自己的演唱站得住脚了,比较成熟了,便会基于自己的条件而有所发展变化。有如学谭的出现“四大名生”一样,学裘的也会出现新流派。不过花脸的戏,特别是由花脸唱主角的戏,不如老生的多,所以裘派分流当不及谭派前后“四大名生”之盛,但其分流大约是必然的。这是花脸演唱艺术更加丰富的好事。